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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千里见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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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19 8: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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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平民诗话第三章:榕树下最佳(98家)诗歌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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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月亮在天上走,也在水里走/一个月亮完整干净,一个月亮/揉如碎银//一个个石拱桥,远远退去/闭着眼/仿佛失去的一切在走来//爷伯叔婶姨,我叫不出你的姓名/假如我是孙悟空/一个筯斗翻到璇儿面前,保准你们不认得//假如我是孙悟空,端坐在瓦镇浮云的上空/看商贾人群散去/唯有墙院里的小姐姐,忽闪着毛茸茸的眼睛//假如我是孙悟空,我的金箍棒/越来越长,瓦镇的所有人都不敢惹我生气/只有小姐姐唱着歌,会来找我”,这是诗人湖北青蛙2005年在榕树下发表的《瓦镇的一些模糊背景》,诗歌很有民谣的风格,语言也很是调皮可爱,尤其为我所喜欢。湖北青蛙:原名龚纯,1968年生于湖北潜江, 2000年获榕树下“第二届网络文学原创作品最佳诗歌奖”。2004年,我在榕树下发表一组诗,其中有一首《夫子》是这样的:“夫子,手捧经文,摇头晃脑/教你读书写字临摹/吹拉弹唱,曲径通幽/之乎者也,人情事故/云云//夫子七十,白发粗纹,近视/胸挺腰直。春来赏花/秋而望月吟诗。冬日煮酒/约三五旧人围炉/不谈国事//夫子穷,夫子瘦,夫子老了/行路万里,草鞋磨破很多/死性不改。今夜又乘病驴出/堂客问起,就说/在陶渊明处”,青蛙看了跟贴说:“偶尔一读,发现我们有相类之处。” 我竟然很是高兴,视为知音,可惜交流不多。后来,我看了他榕树下文集中2003年写的《身体活儿》,又有些惭愧,原来他写得毕竟比我写的要好,《身体活儿》全诗是:“一去廿三年,覃云阴影,霄壤嬗变,如今闭着双眼/风中的屋台,梦中落英的合欢,一再复现:/蒙学之初,尘土路上,跑着/一头不花时间的叫驴//今且老矣,年高而耳聋,凭几掉头,喃喃自语/有几重生,有几重死?青春年少之时/妇女们喜欢你的红缨枪,你性情逋峭,臧否人物/在曾岭村中,种着几亩袁隆平稻谷//培风积云,移空转轨,气喘吁吁爬上蒙山之顶/这无边的落木,遍地的石头/或轻或重,填于胸壑/把几根贱骨头,埋在云层之中//观其气象,定其去就,我要了解我这飘浮的生涯/在一条旧路上走,如何起了习焉不察的变化:/沙发上的小熊,有一只纽扣做的鼻孔/我的小女儿,在地球上如甜甘蔗//延宕廿三年,归还故乡,带回满头白发/乡里乡亲,看我像头呆板琐碎的毛驴/只有我认识我自己:一个我不够我用于生活/我默默做过多个自我//如今我垂垂老矣,往复吟哦,不能自已,此前/仓遽忙迫,苦于肚腹之虞;此间返身自顾/东鳞西爪,将时光如洋葱般层层剥下/早年,我种过臭不可闻的黑蓖麻//那叫驴、贱骨头、稻谷、黑蓖麻和沙发上的小熊/仍不够忘了我的人,在电视机前闲话/我垂垂老矣,麻雀不再做身体活儿,飞到半空之中/一些禾苗,通过劳动,加入了进来”,诗中有雅有俗,俗雅相合,有意境更有趣,这样的自嘲诗,没有诗人性情的人是写不出来的。青蛙后来致力于四行一拍诗歌的发展,很有特色,但非常出色的并不多,我这里就不摘录了。
十、
“那浓云后的城市/那些披头散发的人/那些疲惫着的步伐/你看不清她们的身份//你扶住自己的疼痛/好象就扶住了别人的/你就能听见身边的喘息/那些牲蓄那些农人那些流浪者//那些背井离乡的人/那些远走他乡的人/这时候你看不清他们年轻或者/已经开始的苍老//这样你就和一头晚归的/找不到家的牛对视了/这样你们都同时在夜幕里/伤心地低下头来”,这是山东诗人马知遥2003年发表在榕树下的《小站》,语言似轻实重,个人情感在似有似无间,淡淡的描述,却又能够震憾人心,是他的一惯风格。马知遥,1971年生于新疆阿克苏市,现居济南。在榕树下,他发表的优秀诗歌有不少,这里再摘录一首,《终于》:“他们终于等到了天亮/一些人却死了//他们终于等到了亲人/一些人在路上就去了//他们终于等到了白发/一些人的白发却散了//王老五说我终于挣了钱了/相好的婆姨却跟人跑了/这也是终于/人人都这样”。诗歌不重形式,但在语言上的力量是十分足的。
2006年9月,于贵阳
十一、
“这些情形都会原封不动的出现在建设路上/也可能会是在更偏僻一些的小街道里/比如2003年我正对着你说普通话/而天空下着雪,雪花很小/比如我们潜入水中,平行的或者头朝下的/进入安静的回忆,就像是睡眠那样/而那些细小的玻璃深深浅浅的弯曲/如果落下来了,就会像我们年青时的样子/伸展开花里呼哨的凉/但现在我们都沉默,我们走路/划地为牢,或者不知所云的在远处别过头去/而此时雪已停下,大批的白覆盖着别人的屋顶”,这是河北80后诗人山上石于2003年发表在榕树下华语现场的《有时真的什么也不是》,短短数行,写尽了少年的困惑,意像竟然也很美,我那时正好在华语现场任编辑,看到了这首诗,很喜欢,故摘录在此。山上石,原名张华,1982年生于河北唐山,河北省作协会员,现居北京。
十二、
“如果突然痛击一个人/他死了,痛苦的语言就是死亡/所以语言不仅仅用声音表达/声音不能停留/而语言可以停留/就像苹果的成熟停留于枝头/女人的成熟停留于大腿/苹果的成熟等于女人的成熟——/注视女人的大腿/女人的大腿并不说话/注视金色的苹果/苹果并不说话”,这是湖北诗人黄沙子2001年发表在榕树下的《对一些事物的态度之说话篇》,很多诗人爱在诗歌里表达哲学的问题,但总是表达不好,为什么呢?因为诗歌偏向于形象的建设和意境的营造,哲学偏向于逻辑的思考和辩证,两者还是有很大矛盾的。但黄沙子这首却写得很好,将人生的思索与哲理的探索转化成了诗歌的语言,很值得回味。黄沙子,原名张少荣,1970年出生于湖北洪湖,现在黄石,许多人都说他的诗歌有一股“巫气”,再来看一下这首《牧羊人》:“‘现在,这个牧羊人已经死了。当他年老时/只有他银行的账户/和牛羊的数目令他志得意满/但是杨树显示在他年轻时,他也曾/感受过山上春天的光荣。’写下这段话的/是牧羊人的女婿,他经过无数次努力/终于娶到牧羊人的女儿”,简洁干净的语言,毫无顾忌的表达,出人意料的结果,使诗歌充满着一种深沉的玄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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