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们即将离开这里。
就是在那个清晨,我们接受了临别的礼物:金顶。
梅里雪山雨后的日出,在那个寂静的山峦。
在叙述之前。
博客里有很多图片失链了,打开文章很多叉叉,触目惊心。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去整理。
再翻开那段旅程,我居然仍然有流泪的冲动。仿佛看到那个低吟浅唱的自己,在山林,在草原,在遥远的地方闻到八月桂花的香味。
益西吉布曾说,你闻到的不是桂花香,是我们的祝福。
扎西德勒!亦可。
忆起这些,我的眼泪仍然会流下来。那是一些非常纯粹美好的感情,属于对一个空间的念想。
【从虹桥机场出发】
8月11日,是七夕。
相传天上的七仙女爱上了人间的牛郎,一桩所谓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没有被接纳,亦没有很多的祝福,却感动着天地生灵。王母拔下银簪在七仙女与牛郎之间划出不能逾越的银河,喜鹊们开始奔走相告,意欲承载天上人间的情感,每年的七月初七在银河搭起一座桥——鹊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这一天成了中国的情人节。
在飞机上看新闻报,说有个旅游景点征集5000名游客同上一个峰顶过七夕。
机窗外,不同的城市,灯火一样辉煌。
我要飞往一个没有他的城市,心有惶恐,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清楚,却把我从车上放下,坚决不肯怂容我。
我一直是个有着强烈依赖性的女人,虽然他总是试图培养我的独立能力,并且极富忍耐的样子。想必他也只有极富忍耐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再也不会激发出我的任何潜能,而是逼着我逃走。越远越好。
这次行程,据说有8个人。两对夫妇,三个女子,我是独独没有伴的。 在云南的垃垃问我,要不要见她,因为当晚我要住在昆明。那个有着疯狂气质但头脑清醒心地善良的女子,让我喜欢。无数次,她在论坛上为维护我而受无端伤害。
我很想见她。她说三个小时就可以赶到昆明。我却害怕了。我害怕让她看到她心目中从容不迫的亦可其实是个无助而胆怯的小女人。我从来没有强大过。虽然我一直在努力试着让自己坚强。 临下飞机前,我找到了那三个女孩子,十天的旅程,我要与她们为伴。 上海很热,我穿着吊带衫,加了件薄纱的外套。垃垃在短信里与我说云南十八怪的事情,一天四季,十里不同天。下雨就是冬。等等……我听的云里雾里,全然没有概念的,当然,在以后的几天里,她所说的被一一印证了。 下飞机,我打寒颤。
上高原不能感冒,否则会很糟糕。
这句话我倒是听进去了的,要让自己暖和些。从包里抽出绒布衬衫穿上。
第二天清晨,要飞往中甸,昆明的导游小姐说,到了那里,会有德钦的导游来接机。 旅行社的日程安排表我看了好几次,但总是记不住所安排的景点,要去些什么地方。
好像只是一次信天游。
是的,信天游。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我为什么要在中国的情人节执意远离? 人心,永远有一个角落无人能涉及,即便是最亲近的人。
有时候,连自己也无法涉及和面对的角落,人心,人性最本真最本能的那个角落。 我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在那样荒漠的山里,在不断有人提及“茶马古道”的时候,慢慢接近了自己。
喜悦。
感动。
时常泪流满面。 去德钦的那个清晨,我换上红色的绒布裙子。
那个居然穿着裙子出现在迪庆州机场的女子,就是我。
导游大扎西后来说:你在机场出现的那一刻,让人惊讶。哈哈。没有人会在旅途中像你这样穿着。
就是这样的,即便是异乡旷野,我亦要穿着我的裙衫妖娆。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在那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裙衫妖娆,赤足而行?
那个居然穿着裙子出现在迪庆州机场的女子,就是我。
音乐: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