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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人生访谈:行医在乡村--陈贵斌
淡漠千里见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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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6 17:55:00
人生访谈:行医在乡村--陈贵斌
采访人:孙亚琴
受访人:陈贵斌


采访时间:11月1日
采访地点:泰兴市古溪镇古溪村段庄四组78号


古溪卫生院出名了。
  南到福建、香港、台湾,北到黑龙江、内蒙古,西到新疆、甘肃,东到东海之滨,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泰国、澳大利亚、马来西亚、西班牙等国风尘仆仆而来,把折磨自己多年,甚至数十年的慢性、顽固性疼痛交给一个叫陈贵斌的医生,交给他手中的那枚与众不同的“小针刀”。
  小针刀是南京金陵中医骨伤科医院朱汉章教授发明的。这是一种带柄的粗针,与针不同的是,针刀前端是扁平的,有一个刀口,厚仅0.8毫米,似针似刀,是我国中医针灸与现代外科手术刀的结合。
小针刀不属于针灸的范畴,但起源于传统的针刺疗法,它是介于针灸跟手术之间的一种治疗手法。从西医的角度讲,它是一种闭合型的松解手术。
  松解什么?松解软组织。什么样的软组织?病变的软组织,也就是肌化的、粘连的软组织。为什么会肌化、会粘连?来源于劳损。软组织劳损以后,不管是急性还是慢性劳损,肌腱或某个软组织局部出现炎性水肿等病理变化,逐步肌纤维化。肌化组织形成以后,更加容易导致再度劳损,因为其中存在血液循环障碍。软组织都有毛细血管供血的,肌化以后必然造成供血不足。
  早期急性损伤的时候,是炎性水肿过程,比方说脚踝,脚踝扭伤是急性损伤吧,水肿就是一种炎性反应,这种炎性反应刺激神经而出现疼痛或者放射痛,炎性反应才是引起疼痛的原因,治疗的目标,让软组织不再产生炎性反应,也就是要把这种肌化的组织、粘连的组织、供血不足的组织,恢复成正常的组织形态。
针刀下去,将肌化的软组织剥离松解以后,其内部就会形成新的组织再生,新的血液循环建立,从而达到治愈的目的。

  陈贵斌第一次见识小针刀是在1990年11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听说南京的朱汉章发明了小针刀,专治顽固的颈肩腰腿疼痛。1990年11月底,他们在北京举办全国第九届培训班。我去培训之前还不知道小针刀是什么样子。
  进北京城“学艺”那年,陈贵斌43岁。此前,在古溪卫生院,他是针灸科唯一的一名医生。
  我热衷针灸十几年,1986年进医院以后,主动要求设个针灸科,医院里当时还没有针灸科。因为针灸的适应症病人很广。常见的颈肩腰腿痛、软组织劳损,除了针灸,当时还没有一个好的治疗方法。
  对针灸的情有独钟,除了自小对医学的爱好,更来自陈贵斌对民情的体察。1973年至1986年间,陈贵斌在古溪镇古溪村段庄田间地头摸爬滚打了13年。
  13年的赤脚医生生涯,是锻炼的过程,是对老百姓常见病、多发病和疑难病的认识过程,同时,也是体察民情的过程。
  老百姓苦啊,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太多了,有的长年躺在家里,身上疼,慢性病缠身,工分钱做不到,还要出工分钱,没粮食吃。当时缺医少药的,那些人看病也看不起。我们能够为他们服务,帮他们治好了,让他们能够挣到工分,他们起码的生活不就解决了么?
  我出生于教师世家,祖训“勤勤恳恳工作,踏踏实实做人”始终是我的座右铭。“济弱扶贫”的传统美德我同样铭记在心。
  1973年之前,我身上不离针,下田劳动的时候,谁找到我,哪个闪了腰、牙疼头痛的,拿起针来就可以把病解决。农民就不需要到医院去花钱。
  因为当时不可能进入医生编制,我写过信给医院里的亲戚,他也说不可能,所以我要争取赤脚医生这个名额。我爱好这一行啊。
  当时防病为主,送送预防药啊,配合爱国卫生运动搞搞环境消毒啊。以后逐步用点常用药,头疼脑热的,皮肤感染的,包包扎扎的。赤脚医生必须面面俱到,牙齿我也拔,伤口我也可以缝合,小儿科也看;中药也开,西药也用。反正是“万金油”,赤脚医生必须适应这个。农村里,各种疾病是很广泛的。急性腰扭伤的,软组织损伤的,非常多。
  看病有的时候在卫生室,有的时候在我家里。早上我还睡在床上,人家就在外面等。下午不忙的时候,绕着村子跑一圈,巡诊到半夜才回家,每天都这样。冬天,不管什么天气,不管深更半夜,只要有病人,我都随时出诊。
  整个村上有大病小病的人都找我。在村里看赤脚医生属于农村合作医疗,只要给五分钱的挂号费,甚至挂号费都不需要。去卫生院也远了些,白天农民要上工,夜里有特殊情况他们更要找我,夜里到医院找哪个来出诊呢?也体现了大家对我的信任。
  陈贵斌的医术既非正规科班,也非祖传,在如皋何庄医院做过院长的亲戚是他的指导老师。更多时候,他向书本学习,通过实践学习,在实践中提高。
  当医生,是我人生的一个愿望。我喜欢这个专业,特别爱好。每个人的成长,都是这样,喜欢的东西肯定能把它做好。
  慢慢磨炼起来的。
  早期完全是自学。一边学一边给人治病。重病人转诊送到医院,有时候我一夜也不回家,陪在病人跟前,尽管我的诊断正确,也要看医院里的医生是怎么治疗的,病人要注意哪些问题,包括一些鉴别诊断、预后情况,方方面面不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嘛?转诊一个病人也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从来没有给病人家属写个条子说转院以后我就不管的,都是亲自陪护直至出院。
  各科都要学。妇科方面,宫外孕的我发现过,子宫肿瘤畸扭转那种很危险的急腹症也在我手上发现的,很准确地诊断,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及时手术了,急性阑尾炎、肠梗阻都有发现过。
  做赤脚医生的第6个年头,陈贵斌才拿到第一笔工资。
  有5年,一分钱没有拿到。
  应该是大队开工资,但是大队里没钱。后来自己种点中草药,一年卖得三四十块钱,能基本满足卫生室的开支。我进古溪卫生院之前,都是搞农村合作医疗。当时一人收1.5元,全村只收到1000多元钱。但还可以说基本上解决了农村缺医少药的问题。针灸为主,中草药为辅,土方草药为主,节约了大量的合作医疗的资金。
第一笔工资是80元钱,年底算账。后来是90元钱,110,130,180……这么多钱往我所在的生产队一转,抵算我的工分,家里少出了工分钱,我就比较满意了。
  生产队那个时候往群众头上摊派的钱多呢,各种费用,各种税费,集体要弄个什么东西,比如上河工也是向农民摊派,按人头摊钱。
  到年底,全生产队的工分拉平得出平均分,超过平均工分的,超过部分按一个劳动日来拿钱,挣不到这个平均工分的,就要掏钱。挣不到平均工分,吃的粮就比人家低好些等次。当时条件最好的时候一分工是4分钱,理论上一个人一天最多能挣10分工,但是实际一般一天干得最多只有7分工,也就是一二角钱一天,当时在生产队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的欲望不大,只想学点技术,只想把合作医疗搞好。
  1981年,我参加了为期一年的全县赤脚医生培训班,学完中专全课程。此次系统培训,成为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紧接着自学三年,完成大专函授学习。
  1986年,泰兴县卫生系统招合同工,陈贵斌以高分录取。此时,陈贵斌在乡里已是屈指可数的几名出色赤脚医生之一。
  为了留下村里唯一的这名赤脚医生,村支部找他谈心,希望由他来出任村长。陈贵斌谢绝了。在他38岁时,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医院里正式的“白大褂”。

  古溪卫生院针灸科开设以后,陈贵斌一直很忙。
  每天的病人很多,每天我去开门的时候都不容易开,挤得满满的人。为这些人治疗的时候,很累,因为每次一扎就好多针,而且分几个体位、几个部位来做,要花好长时间。用电针,还有的加艾灸,七八张床满满的。忙到晚上腰酸背痛。当时还用封闭针,但是治来治去,后面的病人还没有好,前面治好的病人他又疼了无法根治。针灸有它的弱点与不足。
  所以,尽管门诊很繁忙,但是病人的根治率低,门诊效益也不高。治疗效果、回报与工作带来的疲劳不相称。能不能有别的方法,迅速地帮病人解除痛苦呢?
  
  “小针刀”的横空出世,让陈贵斌眼前一亮。
  在北京的培训班上,听完课之后,我就晓得了这个软组织损伤理论的关键所在,针刀的作用在于对软组织损伤的松解。当时就晓得:我的这些病人没问题了,我回去之后就能解决了。
  我去北京之前,在诊室门上贴了一张“告示”:我去京城学习,一周后回来。一个礼拜的学习,我没有在那里玩一天。当时我就打电话到医院说:我学到新东西了。古溪镇当时在北京有个工程队,我在那里落脚休息的时候,当场就治好了几个人。
  针刀是带刃的针,0.8毫米的刀头,针扎进去,病人没有痛感,只需几秒种,针刀一针下去就解决问题,速战速决,一天能做100多个病人,而一次针灸需要40分钟。
  它不像针灸,病人得一天隔一天地来就诊,针刀一次治疗后,要过一段时间才好来复诊,有的病人要休息15天才来。一个痛点有时一次就能成功。而针灸有的病戳100次它都不会成功,只能缓解病人的疼痛,不能根治。所谓根治,就是要有远期效果。

  1993年,古溪卫生院作为“古溪小针刀疗法专科医院”正式挂牌。
  自1990年应用小针刀疗法治疗颈肩腰腿痛以来,累计就诊人次近25万,并先后培训了全国及港台地区学员400多人。医院门诊人次之多,治愈率之高,影响之大,在全国同行首屈一指。1998年,陈贵斌获泰兴市“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今年5月,陈贵斌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表彰为“全国农村基层优秀中医”。
  15年的临床总结研究,陈贵斌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的“陈氏小针刀疗法理论体系”。
  我们独特的理论体系包括:独特的病因病理见解、独特的诊断方法和独特的治疗手法。
  虽然都是师从朱汉章,15年的临床实践,使陈贵斌对小针刀作用的基础理论———软组织损伤有自己新的见解。
  我们是通过不断的观察、大量的实践才发现了传统理论上的一些误区和偏差,并且及时纠正过来,根据我们的观念和见解来指导我们的诊断和操作,取得了理想的治疗效果。我们的理论是来自实践并经过实践反复检验的。
  要经常问一个为什么。我跟学员们讲课时也讲:这个病人,他痛,为什么会痛?治好了,为什么能治好的?增生,为什么增生?退变,为什么退变?为什么说是“腰椎间盘突出”,而我们却是这么治的?医疗技术在不断发展的实践当中不断更新、不断提高。
  每一个“为什么”问出来,我们都要给它找到答案。有的病人来了,喊哪个部位疼,向哪放射,病人的病在哪儿,我心中马上就有底了。不是病人说哪里疼就在哪里治疗,关键是要找到病因所在。仪器不一定查得准。这就是个临床经验的问题。
  其实,我们的诊断方法来源于我们的经验性诊断。
  陈贵斌今年58岁,他打算退休后把他的理论整理成一本书,把毕生的经验奉献出来,进一步宏扬和规范针刀疗法。
  退休之后才能有时间把它完善。

  目前只能在学员当中逐步推广,暂未公开。这是我十五六年以来心血的总结,可以说是我的知识产权。
我考虑申请技术立项,我要保护我的知识产权。
  除了受聘于南京新中医研究院,每年定期去讲4次课之外,陈贵斌并不在外办班。在许多慕名而来求学的医生中,那些来自边远贫困山区的,他会优先照顾。
  学员中远的来自贵州、四川、安徽等地,近一些的学员有涟水、响水、沭阳等地的。这些地方的农民很苦的,来的医生学会了,回去就能为当地老百姓解除病痛,我是看在老百姓的面子上让他们来学的。
  
  陈贵斌出名以后,经常会有人来找他,挖他走。
  最近马来西亚有家医院想请我去,被我拒绝了。七八年之前泰国人把手续都办好了,传真过来让我去行医讲课,我也没去。周围县市医院高薪请我去,我同样不去。
  
  发财不是我的目的,为更多的患者排忧解难是我一如既往的追求。
  “古溪小针刀”已经形成一个品牌,品牌效应已经出去了。
  如果你上网搜索,输入“古溪小针刀”就会看到与我相关的信息。
  泰兴大白果好,人家都相信,你说如皋大白果好人家相信嘛?同样,小针刀,患者他只认“古溪”。现在好多人这样讲,你们泰兴有“四绝”:泰兴大佛指,黄桥烧饼,溪桥小提琴,古溪小针刀。
  拿泰兴特产的“大佛指”银杏作比,

 

在美之前,善乃是才情之本;
在美之后,善乃是生命之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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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人生访谈:行医在乡村--陈贵斌
[size=3][color=dimgray]采访人:孙亚琴 受访人:陈贵斌[/color][/s     (亦可 发表于 2007/11/16 17:55:00)
   陈贵斌老师一直被我们作为一种针刀精神,敬佩与爱戴。     (亦可 发表于 2007/11/16 17:57:00)
   古溪针刀是针刀医学精髓的浓缩,是针刀人学习的榜样。很多人到古溪学习并受益。     (文鶄 发表于 2007/11/17 21:51:00)
   [b]谢谢![/b]     (zhaochuan 发表于 2008/4/8 22:05:00)
      [quote] 原帖由 [b]zhaochuan[/b] 于 2008-4-8 22:05:00 发     (亦可 发表于 2008/4/8 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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