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玩】我闻到了温暖的气息 - Powered by Discuz!NT Archiver

七夕 - 2008/2/23 22:17:00

温暖是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体现。

　　　　　　　　　　　　　　　　　　　　　——安妮宝贝　

～～～～～～～～～～～～～～　　　

　　“早点睡吧，已经不早了，别象个寂寞的蜘蛛挂在网上了。” 　　

　　垃垃在短信里与我说。　　

　　我看着忽然想笑，寂寞的蜘蛛？我像寂寞的蜘蛛？不，我想垃垃她一定弄错了，我应该更像一只饥饿的蜘蛛，一只静静候着猎物落网的蜘蛛。

　　这个，我不准备告诉她，可是，我的血腥与残忍能掩饰多久？

　　永远？

　　或许很快？　　

　　夜很深了，我还在听那支筝曲：离弦。以一种穿透的力量，在深夜里撕裂温暖。

　　垃垃一直像个假小子，可是她的声音却柔美极了，与她激烈与昂扬的文字极不相符，那一刻，我便知道，她是个温暖的女子，骨子里的温柔在支撑着她明朗的笑。

　　她是与人温暖的，我贪恋与索取温暖。

　　是的，与我不同。我温婉，纤弱，轻浅淡然的微笑，可是我的骨子里是阴郁的。

　　垃垃说：甘棠，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人淡如菊。她执着我的手，她的掌心很硬，却有一种固执的温暖，这让人感动。

　　我悄悄撤回我的手，微笑轻浅。

　　我的手，冰凉。　　

　　人淡如菊。　　

　　这让我想到死亡，更不可理喻的是，让我想到天葬，男左女右，从头到脚劈开，再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抹上香料。

　　那些乌鸦在岩石上空盘旋，岩石上那些分割均匀的尸体在等待升天与净化。只有被分食得一点不剩，死去的那个人的灵魂才是干净的。　　

　　菊花是一种清苦的味道，要用多少香辛料才能掩盖？我想，我许是会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在岩石上腐烂与风化的。

　　那一刻，我看见了自己的破碎与清苦，虽然，我的名字叫“甘棠”。

七夕 - 2008/2/23 22:26:00

　　在河从澳洲回来的那一天，垃垃拉了我去接机。我刚刚拿到了驾照，车是新买的，Honda的发动机，我只是喜欢这个名字，强大的动力保障似的，无穷无尽的。垃垃笑我总喜欢隐匿着极致的东西，那其实正是在揭露我的贪心。她后知后觉，我面露喜色，窃窃的笑。

　　垃垃的后知后觉，在助长着我的阴险，某种东西在我心底暗暗滋长，我不能确定是什么，直到看见在河。

　　在河从关口出来，黑色的风衣，白色圆领的棉布汗衫，蓝得发黑的牛仔裤，这一些都不能掩盖他的锋芒，他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在他细长的眼帘下。看垃垃，却满眼不可思议的温和与醇厚。

　　我站得远远的，但是他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种眼光里的凌厉，手起刀落的一种利索，虽然我暗无人色的套在洗得发白的黑色灯芯绒棉风褛里，可是，他的目光，结结实实照见了我。

　　垃垃把他带到我的面前：甘棠。在河。
　　他伸手，我也伸手。
　　伸手间，包着我的风褛抖开了，豆绿色的纱巾在我光溜的脖子上恣意的渲染一种白晰，我清楚得知道我骨子里的那点妖。略略迟疑，低头用绿色拥住领口，那一刻间，发现我一直喜欢的豆绿其实一直是苔藓的颜色，潮湿而阴冷的缠在我的脖子里。　　

　　我的手，落在他的手里。向他微笑，极尽阳光，可我知道自己不是，永远不是温暖，我只是潮湿与阴冷。　　

　　在河的手心温暖极了，一个人一直阴冷也就罢了，一点点的温暖，更让人感到冷得彻骨酸心。松开手，我直看进他的眼睛里去，笑。蓄满了绿色汁液的笑。　　

　　推着行李的垃垃，心无诚府的说笑着，在河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向大门走去。

　　在汽车的后视镜里，我看见自己粘绿的笑，重叠在他们的温情脉脉里。我终于确定，是垃垃，助长着我骨子里的阴虑，我在他们甜蜜的脸庞里看见了正在像苔藓一样阴冷滋长着掠夺。

七夕 - 2008/2/23 22:31:00

在河篇－－－小夜接：

　　香格里拉。
　　高贵的味道延伸到金黄的门外，富人的天堂。门童优雅的欢迎姿势像迎风展露的翠竹，灿烂地让心底暖暖地开着迎春花。

　　甘棠进门的时候却飘过一丝冷冷的寒。我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诺大的风褛像一个凯旋归来的战士披着的铠甲，有着不尽的漂泊与征战。她小巧的身体裹在里面像个虫蛹，厚厚地缠着千丝万缕。她的眼睛是潮湿的，我看见一种试图咬破自己的艰忍。

　　垃垃紧紧挎着我的手臂，她是长大了，我能感受到她的力量。原来时间的消长可以让女人拥有一种禁锢的本领。

　　“在河，我们先喝点东西。”垃垃如同欢快的小鸟飞向大厅的吧台，转眼间两汀椰子汁在她手上安然地躺着。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我笑笑，看着浓稠的汁液映着稀疏的吊灯的色彩。

　　甘棠轻俏的移过来的时候，一杯褐色的咖啡正顺着她微微撅起的小嘴缓缓流进去。我闻到了淡淡的苦涩，轻飘飘地蔓延在空气中。
　　“你该喝点热茶。”我向她建议着，刚在握手的瞬间有种冬季触碰铁器的感觉。女人的手不该有这样的温度，何况是一双细长嫩白的小手。

　　“暖茶只是掩盖内心的虚妄，离手可是有一端距离。”甘棠轻笑着，白白的牙齿遮盖不住，衬着她那满领的绿色，像是冰床上摆了一盆冬青。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她，有种冷静的美。我感觉到落在一场飞雪里，四周看不到一个突围的脚印。

　　垃垃的手温顺地躺在我的手心里，涔涔地汗让滑落变得更为简单。
　　水遇到极度寒冷，凝成的冰才更为牢靠。
　　简单的道理。

　　过于简单的事情往往容易麻痹。
　　我奇怪地想。　

七夕 - 2008/2/23 22:36:00

垃垃篇－－蓝色小蜗牛接

　　
　　甘棠是我最美好的朋友。
　　如果女人也可以用美好来形容的话，尤其是甘棠这样温婉纤弱，终日在文字里游荡的女人。
　　认识甘棠缘于她的文字。甘棠的文字忧伤、纠结、飘泊、等待的那种，流淌着恬淡或浓绪的乐曲，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后来，我知道，那是一支叫《离弦》的筝曲，在在河走后的许多个日子，陪着我从黄昏到黎明，仿若走过轮回。

　　甘棠说我的文字是热烈而激昂。我说甘棠的文字是阴郁而忧伤的。甘棠说我们是游荡在网络两端的精灵。
　　我说甘棠我们见面吧。
　　于是街的对面，隔着人来人往，隔着车水马龙，我看见了甘棠。有寂落疏离的眼，和另人心悸的白。

　　人流中的甘棠，象极了九月里盛开的金线菊。纤细的花瓣，渲着淡淡的底色，绽放在秋的尽头，柔弱摇曳，舒展宁静。只是浸着寒意的季节里，这样的一份淡泊，会让人想起一种灿烂到极致的凋落。

　　“人淡如菊”倘若看了甘棠，你一定会知道。

　　游荡在网络里的女人总是因为寂寞。
　　“早点睡吧，已经不早了，别象个寂寞的蜘蛛挂在网上”发完了这个短信给甘棠，我关机。　　不同于甘棠的寂寞，我有在河。
　　在河，除了文字以外，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思念在河。我思念青梅竹马的在河，我思念远在澳洲的在河。这样的思念让我在冷寂的夜里也仍然会暖暖的，就象握着在河的手。
　　甘棠说我的手是暖的，因为我的手还留着在河的温度。常常拿着在河从澳洲邮来的照片，一边陶醉在思念里，一边轻触键盘，告诉甘棠卢多路亚的湖光有多美，天堂谷的风光有多自然，毛利人的舞蹈有多热烈，还有我的在河，他有多迷人，就象昆士兰的黄金海岸。
　　甘棠每每只是笑，感觉是极淡的笑，却从不作声。

　　后来我说：“甘棠，我要见到在河了，陪我接在河”
　　好久，甘棠说“好”。

　　坐在甘棠新买的车子里，我一直不停的催促着甘棠快点开，我只知道，我要见在河，一秒都不能耽阁。
　　停了车子，我拉着甘棠直奔关口。急奔中风撩起甘棠的丝巾，一漾一漾的，飘在胸前，象水里的海带，海带飘在了我的脸上，遮住了我的眼，我抓住扯下。

　　我又见到了在河。
　　看见在河走出关口的一刹那，我象小鹿一样奔了过去，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来不急细看他的脸，久久，搂着不放。　　
　　“在河，在河，我的在河” 我狠狠的呼息着他身上的味道，就象沐在黄金海岸的阳光里，温暖而炽热。在河拥着我，我带他走向甘棠。

　　“甘棠。在河。”他们握手。

　　走进香格里拉，我紧紧挎着在河的臂一刻不停，我想感受在河曾经将我赢弱在怀的真实，亦或我也想让在河真实的感受到我的成长。
　　我们分别得太久了，突然剥离思念，飘落现实的情感，就象流入指间的沙，让人极尽想抓住，但总会感觉一点点离去。
　　我爱在河，就象热爱呼息一样。

　　甘棠喝着咖啡，我和在河喝椰汁，椰汁，在河最爱喝的饮料。
　　在河和甘棠谈着温暖，温暖，甘棠最喜欢的话题，她是太害怕寒冷的缘故。

　　我的手又躺在了在河的手里，感受着暌违已久的温暖，竟会有汗流出，涔涔的，转动间，侵入空气，丝丝的凉，象甘棠的手。

七夕 - 2008/2/23 22:42:00

甘棠篇

　　易经里有一卦相，叫做“蛊”。
　　蛊，三百只虫子放在一个坛子里，封上口，埋在地底下，过了几年取出坛子，只有一只虫子还活着，那只虫子就叫“蛊”。埋下去以后，土填平了，可是有谁知道那不露痕迹的地底下分分秒秒不停顿的撕杀与纷争？

　　生，从来就很残酷。
　　我一直很清楚的知道，所以我从来不奢望上苍会来怜我柔弱，亦从不相信有人会予我阳光般的爱，温暖而无私。
　　我相信自己。

　　我的柔弱，只是一种表相，或许根本就是一种求生的方式，很多男人说帮我，可是，那都是些浮在死水上的萍聚罢了，不会流动，只有腐烂，只会弄脏自己，这让我时常感觉自己散发着一种水草临近腐烂的沼泽的味道，让我无可制歇的渴望流动与突破。

　　垃垃，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无私的像阳光一样的温暖，她一直像无忧草一样充斥在我的生活里。
　　我说：垃垃，似我这般冷漠与冰凉的地方，你为什么执意要来生长？
　　垃垃哈哈笑着：生来是草命，落在哪里哪里生，由不得我来选择。她一把骨头靠在我身上,我静静的沏茶。看她一咕噜将水饮尽，一身生机似的教人欢喜。我夺了她的杯子，娇嗔的把她推开：茶岂是这么喝的？白白糟蹋我的茶。

　　垃垃已经有三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她正在享受她的在河。
　　在河。

　　我站在镜子前，把肚兜式背心的细带子系在脖子里，黑色的，极细致的，几乎是危险的吊在脖子里，那些珠子在黑色的丝绸上充满哀怨的光泽，满满的撒了一身。
　　垃垃总喜欢帮我系带子，我喜欢她的手在我脖子后笨拙的忙碌，带着一丝丝温暖的轻触。

　　时钟敲了十二下，我出门。
　　在风里，我瑟缩了一下，飞快的钻进车里，开足了暖气。

　　我不会喝酒，但要了酒。
　　我打垃垃电话，她突然变得纯粹的女人起来，我说我在老地方，她犹豫了一下，说她等下就来。

　　我看见垃垃拖着在河进来。
　　酒吧的灯光暗沉而迷离，这越发衬得我世外的镇定，一片嘈杂声也只是在那里显示我的安静，这种安静，更接近死寂。垃垃时常说我在那种场合，像一尾冰冷的鱼。
　　是，深海的鱼，冷血的，我微笑，笑里有一些水渍与鱼鳞般的亮丽。经常有喝多的男人上桌来挑衅，我总是微笑着看垃垃用她嚣张的气焰制服那些男人，我喜欢被她保护，只有她的保护让我安心，因为我觉得她对我无求无欲，于我亦没有伤害。

　　如果爱，是放心地托付的话，我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垃垃，因为我很愿意将自己托付给她。
　　男人与女人，爱谁不都是爱？

　　垃垃与在河穿过乱舞的人群与横七竖八的桌子过来，我一直保持着我的微笑，平静的没有波澜的笑，看在河替垃垃拉开坐椅，然后自己坐下，垃垃在他的眼神下，一直亮晶晶的。　　如果可以，我想埋到沙子里去，或许那里才有我的温暖。

　　音乐的节奏里，我摇晃，一头长发也跟着晃。那些珠片活了起来，像从我身体里渗出来的灵魂，在那里幽幽的发着光。
　　垃垃拧我的胳膊，死鱼。
　　我朝她翻眼，用眼角偷偷看在河。

　　在河，我看到了他眼里趣味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背着垃垃，死死看着在河。

　　我在等待一个目光，总有一刻他的目光会落在我的眼里。等得太久，眼睛会涩，会干。　　或许只是酒精的作用，我落下泪来。我用指尖蘸着我的泪放到灯光里，看一种剔透。我把蘸了泪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我让自己的嘴角浮上一种迷醉与凄黯的笑。

　　我写小说。所以有时我会入戏。

七夕 - 2008/2/23 22:47:00

在河篇＝＝＝＝＝小夜接

　　垃垃，宝贝。
　　我轻声压在她耳边说着，知道她根本听不到。舞厅的音乐让人以一种沉迷的姿态前仰后俯，一点的放纵更能衬托出华丽的美。

　　时光可以让一个顽皮丫头改变成一个准女人，遥远的回忆盘旋在迷幻的霓虹灯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园香径，堂燕徘徊。那年我们还很年幼，许下的承诺算不算幼稚？不管算不算，我回来了，而垃垃已经为我长大。看着垃垃，我的鼻息里满是她身上蒸发出来的兰香，女人的味道。

　　去澳洲一直是我的梦想，男人在爱情与事业的抉择让常常理性占上风。我也需要被崇拜，被一个女人崇拜，被更多的人崇拜。思念让两端的电话都暖洋洋地。我是她第一个男人，而我已经不记得垃垃是我拥有的第几个女人。这些年流泊的生活，早已让我不再是单纯的在河，是垃垃的单纯清洗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她等待的那样出色。
　　不管怎样，我会娶垃垃，作为男人，我必须负责。

　　垃垃慢慢偎依在我胸前，湿漉漉的头发温顺地贴在额头，小小的嘴巴顽皮地翘着，勾起一掬旧梦。垃垃还是没有长大。我抚着她的头，觉得自己很伟岸，我喜欢被女人依赖，喜欢被女人依恋。

　　甘棠一直安然地坐着，一拨又一拨的男人摆出优雅的邀请姿势然后狼狈地离开。她的装扮像个小妖精，黑色的，却在暗沉的灯光里怪异的发亮。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变得贪婪留恋起来。她又像个统治王朝的皇后，高傲，冷艳，让有任何企图的男人都望而却步。

　　垃垃和甘棠是朋友？
　　火与冰的共存。

　　甘棠的目光总是漫不经心，若有若无地游余在我与垃垃之间，可是我有一种窒息般地笼置感，我知道那是甘棠的目光，她在看着我，我不能抬头。
　　被一个妩媚的女人看着是一种骄傲，像一个被膜拜的英雄。我楼着垃垃，目光故作漫无边际地游离着。

　　我落在一双危险的黑色眼眸中。这让我莫名的兴奋与恐惧。

　　甘棠正饮着一瓶碧洛德蓝宝。
　　那细细瓶颈如一个窈窕女人的腰，在她珠光流动的黑色里宛然起舞。我看着她隐隐地笑着，红色的舌头轻轻慢慢地抹过嘴唇。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将自己的目光往上移，我无法停止一种探求。
　　罗马统帅马克-安东尼遇见埃及王后克莉奥帕特拉后失掉了整个罗马；温莎公爵与威利斯-辛普森遇见后禅让了英国王位。
　　都是因为火石电光那一刻的渗入。

　　我看到了那一滴晶莹的泪，在她的指尖，蓝色的，透明的忧郁。
　　急促，热烈，鼓惑，我的心几乎停跳。

　　低下头，我看着垃垃。任由煽动，火热的一双眼睛针芒般地刺在背上。我紧紧抱着垃垃，却毫无力气。

七夕 - 2008/2/23 22:51:00

垃垃篇＝＝蓝色小蜗牛接

　　在河走的时候我短发，机场离别那天，我哭得一塌糊涂。声音大大的，脸花花的。面对在河，我从来不管不顾。惜别得难舍难，却看起来张牙舞爪。
　　如今重置在河的臂湾，长发丝丝缕缕垂胸洒落。在河轻嗅，气息温热而急促，掠过耳际，覆上唇，在河吻我，久久。在在河的身体下，我融化成水。

　　在河回来的日子里，我象一株熬过了梅雨的植物，重获阳光。　　望着身边的在河，我笑。在河从来是喜欢我的笑，他说我笑起来的样子没心没肺，像极了孩子，不谙世事的清澈，会让人莫名的温暖。在河望着我的笑，满目柔情地说：“我的垃垃长大了。”
　　我长大了，四年之后，面对在河，我笑得依然清澈，但很女人。

　　时间只是让我我渡过了成长的历程，可思念却让我完成了成长的褪变，并且悄无声息得让我不曾察觉。
　　不曾察觉得可否只是褪变？

　　突然怀念起在网络里大放厥词的日子，怀念肆无忌惮的笑和大口喝茶的日子。

　　流涟在在河的身边，我会想起甘棠。

　　深夜一点多，电话铃想，接起电话是甘棠。
　　“我在老地方”
　　“等下就来”，看了看半梦半醒的在河，我犹豫了一下说。

　　放下电话，我拉起在河。

　　TAXI停在了“城南旧事”的门口，这就是我的甘棠的老地方。拉着在河，我推门而入，嘈杂、昏暗迎面扑来。暧昧的灯光下，穿过嘈杂的音乐和舞动的人群，我看见甘棠，黑色的吊带系在脖后，胸前光洁的白，妖媚而蛊惑。
　　甘棠说过她骨子里的媚是深夜买醉的男人所无法抵御的，在一双双涉猎欲望的眼睛下，甘棠的脸，斑驳而虚幻。

　　我坐下来，心没来由的痛。
　　甘棠不看我，顾自的在音乐的节奏中摇摆，像个堕落的天使。
　　“死鱼”我拧着她的胳膊，半凶半恼的看着她。

　　没有在河保护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保护甘棠。偎在在河的怀里，我享受在河的保护。　　甘棠不会喝酒，但她今晚喝了很多。
　　将甘棠塞进车子里的时候已经是零辰三点多，车子里的甘棠安静得优雅，头靠在我的肩上，闭着眼睛。
　　在河开车，透过车前的镜子看我。

　　“把车开回我们家吧”

　　打开车门，酒精的效力让甘棠不能自持，我扶着甘棠，在河帮我。
　　将甘棠放在床上，在河双臂抱胸，倚着门看着我忙碌，一切就绪的时候我已浑身是汗。　　床上的甘棠蜷缩着，样子舒服而恬静。看着甘棠我笑，抬眼望在河。在河看着我说：“宝贝儿，我们也休息吧”
　　虽只一眼，但分明有什么从在河的眼里一闪而过。　

七夕 - 2008/2/23 23:24:00

～～～～～～～～

　　垃垃将她新娘的捧花准确无误的扔到了我手里，据说，接到新娘花的女子将会被主祝福，会遇上心爱的人。
　　垃垃坐上了在河的车，我使劲的揉着眼睛，想看清楚在河，可是始终看不清楚，最后我只知道垃垃嫁人了。目送一段幸福越行越远。我把捧花凑到鼻子下。我会遇上心爱的人。
　　转身里，就在一个转身里，那些花居然开始纷纷凋零。我看着花瓣从我的指尖一片片飘落，最终，手心虚空的一握。
　　一阵风过，满天飞花，我的眼泪，开始肆无忌惮的落下来。

～～～～～～～～～

　　“甘棠，你别这样，别这样，还有我，我在啊……” 垃垃的声音。
　　我从梦境里挣扎出来，垃垃正试图止住我的泪。

　　“我怎么啦？”我想笑。
　　垃垃拥着我：“甘棠你又做恶梦了，一直在哭，在喊我的名字。” 　

　　起身，看到立在房门口的在河。
　　“对不起，惊忧了你们。”在垃垃怀里，我看着在河说。

　　垃垃跟着在河回房，我头痛欲裂。没有睡意，喉咙像火烧，在黑暗里，我摸索着起身。　　垃垃的冰柜里永远不缺冷饮，饮品是她的一大嗜好，我从冰箱门上摸冰冻的啤酒，扑面的冷气让我哆嗦了一下，瓶子从我手里滑到我的脚边，碎了，地上浮起一片气泡。
　　静夜里碎裂的声音，愣了愣，没有听到垃垃咋呼的声音，也没有看到她冲出来救驾的样子，我舒了口气，蹲下身子小心的捡拾碎片。

　　当那双男人的大手突然出现，帮我用抹布吸地上的啤酒，我的手指流血了。
　　受伤，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我的。
　　垃垃的。
　　在河的。

　　谁也分不清谁伤了谁。

　　那滴血，在指尖上变圆。
　　我的流血的手指，被在河飞快的含入口里，吮吸里微微的刺痛，可是有一种温暖，从那里奔腾着传递过来。我一意想要掠夺的温暖，在这一刻，却让我有着急欲逃离的狼狈。

　　我想逃的举措触恼了在河，在河的手死死的扣住我，我的血脉在他的指掌间跳动，狂乱。忧伤。
　　“你需要我，不是吗？”黑暗里在河的声音盅惑极了。

　　我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我要达到的目的吗？可是，我为什么有着狂乱的忧伤？　　是因为在河终于轻薄我？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在河的手跟着也轻颤了一下。
　　为什么我总是会轻易的分辨出冷酷的味道？不管从怎样灼烈的气息中？

　　我被死死的嵌入在河的怀里，就像我曾经设想的一样。
　　在河异常灼烈，男人原来是这样的温暖，我在他辗转的唇间叹息。充满幽怨的叹息。
　　唇舌间酒的味道，像埋藏了几十年的陈酿，打开，香味四散。我的。在河的。

　　我只是醉了。　

七夕 - 2008/2/23 23:36:00

在河篇－－小夜续写

　　生活中的女人华丽鲜艳，千姿百态。被吻后的女人却都是一个姿势。让眼睛在黑暗中休止，贪婪地吮吸。或是从亚当吻上夏娃后就规定了这千年不变的程序。
　　我让自己投入，甘棠的笨拙总是扰乱我。她笨拙？我不敢想，不及想，细致的吻，一丝不苟中有一种企图，企图温暖甘棠，不名所以。　

　　在女人面前不知何时早已成为演客。忽地想起了郑智化的《落泪的戏子》：
　　是谁在编写人生这场戏　
　　一生真真假假的谜题　
　　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
　　演一场自己不愿演的戏　
　　......

　　谁唤醒了这不该醒的午夜时刻，又逢一场风花雪月，让不安份的灵魂放纵游弋，明日笑着哭着继续漂泊。　　　

　　从没与女人吻过这么久，吻到双唇麻木，吻到没有任何感觉，吻到一丝悲凉的伤感袭来。甘棠的唇在我的热浪簇拥下依然是湿冷的，我无法温暖她，或许是她抗拒被我融化？　　原以为，她会热情如火蛇，可是她的生涩与笨拙让我在混乱里清醒。　　

　　就着微弱的光线，那是星光吧，甘棠，在那黑色的里面，白皙的皮肤让我想到玉润。　　我燥热了；甘棠越发寒冷。在一瞬间，甘棠有着让我落泪的冲动。

　　男人不懂女人的时候，女人躺在身边；男人懂女人的时候，女人已经远去。与我分开的女人都是问我到底爱过她否，当得到我肯定答复后就销声匿迹。天涯。寻觅，追逐，占有，抛弃。我与女人玩着游戏。笑着，闹着，疲惫着，唯一不同的是女人当面流泪，而我却是背后。
　　甘棠，过冬的动物总会为自己堆积食物，不厌其多。她会冬眠吗？　　　

　　垃垃曾说我是天下最优秀的男人。
　　我笑。无可奈何地。
　　对于她，我是。她不曾知道我这几年的蜕变，但对于她我却变的加倍呵护。

　　我会娶她的，发誓。这次的誓言是真的，不同以往对女人的起誓。人生最后的伴侣在挑来挑去后会发现当初的才是最好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垃垃我会珍惜，虽然骨子里面有不安分的血液在流淌，我原谅了自己，因为我是优秀的男人。

　　抱甘棠回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笑，像是看着一个落如陷阱的小羊羔。
　　冰冷的女人在撕开虚伪的面纱后常常火热四溅，强烈的占有欲和表演欲让男人感到新鲜和刺激，甘棠是例外吗？
　　甘棠的手软软的圈在我的脖子里，她的目光沉静极了，等待我来点燃？我拨开她的手，胡乱地把她塞进被窝里，然后兀自走开。
　　我听到一种叹息，细入骨髓，刀刃般锋利。

　　我居然笑，没有回头。
　　猫抓到老鼠总喜欢嬉戏，玩耍。最后总要吃地，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在心底挣扎着为自己轻易放开甘棠作着勉强的解释。

　　回到垃垃身边，躺下。从背后拥住她，像抱着一个孩子。沉沉睡去。

　　梦里梦外，有甘棠光洁的胴体，有垃垃可爱的脸庞。　　

七夕 - 2008/2/24 0:05:00

七夕 - 2008/2/24 0:18:00

垃垃篇－－蓝色小蜗牛续写

　　细雨如愁，冬日的细雨除了如愁还有着异常的阴冷，在昏暗的街灯下轻舞，丝丝点点。　　落地窗外，行人匆匆忙忙，赶在回家的路上。
　　开灯，看着屋内的一切，为了四年前的婚礼，我和在河精心安置的一切。淡蓝的墙壁，透着松香的地板，简约的伽私，舒适的卧床，一切依旧，还有桔黄的灯光，柔柔的泛着温暖。在河说他希望他的女人每天都在柔柔的灯光中等他回家。

　　不见他的那些日子，灯依然亮着，可会还有归人？
　　在河说今晚有好多程序要写。

　　我不甘心，打电话给甘棠。
　　甘棠说她最近很忙，她的文字还有一个章节就要完成。

　　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很运气的人，没有乞求什么，生下来就遇见在河，而在河不在的日子，寂寞相守时我又遇见了甘棠，一路相扶无忧走来。，当我被这种单纯的运气包围着感到巨大的幸福时，我却突然发现，我原来只是个幸福的傻瓜。

　　我无法想象黑暗中他们是如何激烈的碰撞，也许早在第一次相见我便该知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就象我的存在，注定就是为了要让他们相遇。只是缘聚终不是我。

　　是否该坚持着不愿醒来，我片片破碎，在麻木的疼痛中。睡梦中，有人将我抱起，睁开眼是在河。
　　在河看着我红红的眼，惊悸，“垃垃，怎么了，怎么了？”在河焦急而疼爱。
　　我伸手，环上在河的颈，感觉着曾经熟悉的温热，可否还有爱情的味道？

　　“我梦见西西死掉了” 西西是我和在河养的接吻鱼，在河走了以后，我精心的饲弄它们，如同我的爱情，我天真的以为鱼儿一直游，我的爱情就不会走。
　　“没有哇，宝贝，西西他们还在快乐的游啊” 在河吻我的泪，怜爱的，附着雨夜的阴冷，唇是凉的。

　　我看着在河，一瞬不眨。
　　在河回来这么久，我竟然从不曾仔细看过他。温和的笑，棱角分明的脸，依旧黑亮的眼。目光，我看见了在河的目光，深深地，沉沉地。这样的目光早已没有十六七的顽劣，不似二出头的阳光，而是渐渐爬上眼的含蓄和隐藏，这可曾是我熟悉的目光。
　　四年过去了，我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看他。在河回避我灼灼的目光，一丝复杂泄露眼底。　　　　西西一直在快乐的游？

　　生者，怎会体会到死之将至的悲哀？

　　起床、熨衣、烫领带，做早餐。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人陪，日子再忙也有人陪你吃早餐”我轻唱，那一刻我又做回了快乐的垃垃。
　　“这不会是我最后的早餐吧？”在河笑着揶谕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终于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我哈哈的笑，一如以前。

　　还是我的在河知道我，心底的痛丝丝涌过。在河走到门口，转身看我，目光温热而疼爱。
　　“今天不用上班？晚上我们在家吃饭。”说完转身欲走。
　　“在河”我奔过去，拦腰抱着他的后背，紧紧地，深深的，就象当初他回来时一样.只是,一直都偎在他的怀里，我竟然不知道在河的背已这样挺阔，泪水汹涌落下。我终于明白，我搂着的人已不是我曾经的在河，就象我依旧流泪，但已不再是嚎淘大哭的垃垃。

　　坐在飞机上，看着我和在河的照片还有甘棠和我的照片，掠过我的重影，我最挚爱的男人和我最热爱的女人，他们唇间溢出的笑，竟然这么完美。
　　我笑，心里一遍遍念着他们的名字，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照片上，擦了还有，擦了还有。
　　我知道我没有哭，我只是在流泪。

七夕 - 2008/2/24 0:24:00

甘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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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树看着若桑走进风里，像一堆真丝碎片。
　　想追上去，却只是想，他眼睁睁地看着若桑一步步远离，终于消失。
　　从他的视野，从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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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桑》的最后一个章节写完了，我像是又经历了一次情灭。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渐渐远去，却无边挽留与争取，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窒息的爱情，让人绝望。
　　远去的那个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还有人停留在原地，长久的停留让人的双目像黑洞，枯槁的黑洞。

　　我去送稿，出门前我看镜子里的自己，脱水的一个人，干裂，起绉。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晒着，我在路上不断地回头张望，我怕有人在原地等我，我却不知道。
　　那是我的多情。

　　路开始变得软绵绵起来。我封闭了自己三天，也绝食了三天。我这样做更像是救赎自己的灵魂，那个邪恶的甘棠，我愿意她死。

　　终于跌坐在街边。

　　“垃垃，我想你了。”我在电话里说，意外的是在河的声音。
　　“垃垃有事，她的电话转到我的手机上了。”在河说，“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我转告她。” 　　明知故问，我不相信在河听不出是我的声音，他故意的，我想。

　　“我是甘棠。”我停顿，力求自己的语气平缓。
　　“甘棠……啊……哈……你在哪里？”在河轻快的声音，音调是那样的暧昧。

　　“我在街边……”捏着话机，一手心的汗。“我想我病了……不过没事的，我想我只是饿晕了……“我坚持对在河说，气若游丝。

　　眯着眼，看在河走从人行横道线上向我走来，修长的双腿，黑色的风衣，衣襟被风拽着往他身后飘。
　　我的眼睛突然湿润起来。

　　在河将牛奶西点递给我，毫无表情。
　　心倏的一沉，接过，我狼吞虎咽，有些什么堵在胸口，令人窒息般的疼。那些努力吞下去的食物，很快又被我全部吐了出来，我可耻的发现，我居然流下了眼泪。我不敢抬头，我不愿意让在河看见我的脆弱，我更痛恨别人可怜我的眼神。

　　虽然我缺少温暖，但我不需要可怜。他递纸巾与我，我去接。

　　如果我的手不那么不受控制的发颤的话，我相信我可以接住。
　　如果我接住的话，我就可以相信在河没那么厌恶我。
　　可悲的是，我瞧见了。

　　当张纸还没有到我的手里，在河急不可耐的撤了手，像躲避一场瘟疫一样飞快的撒手。　　那张纸，在空气里摇摆着，落到了地上。
　　我挪过去，拾起来，我用干净的那一面擦着自己的嘴，擦完叠得四四方方的，丢弃在污秽的一边。
　　污秽就是污秽，干净就是干净。

　　“我要找垃垃。”我站起身来，对着在河的眼，几乎是恶狠狠的说。他想抢走我的垃垃，唯一可以给我温暖，让我依赖的垃垃，愤怒在我的眼睛里开始燃烧。
　　“你办不到！！” 我用眼睛告诉在河。

　　“你要依赖垃垃到什么时候？”在河冷冷的说，“总有一天，她会忙得无暇顾及你，我会是她的老公，她还会有我的孩子，这一切更需要垃垃。”

　　我全身冰凉。
　　原来他早已看穿了我。所有的一切，原来一直在他的指掌之中。　

　　沉沉的看着他。
　　对峙，良久良久。直到窒息，无法呼吸。
　　一个溺水的人，一根稻草也会死死的抓住。我干涸的眼里涌出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知道要淹没谁。

　　一阵眩晕裘来，在倒下去之前，我只来得及胡乱的抓住在河的衣襟。　　

七夕 - 2008/2/24 0:39:00

在河篇－－小夜续写

　　甘棠跌入我怀中的时候，我的手臂张开了很久才收拢,停留在她的背上。她软软的身体束成一条藤，嫩长的手指像极了爬山虎的脚，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襟，我的心底莫名的感伤，这不是我的性格。

　　我可以改变她吗？
　　我可以截断她对垃垃的依恋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想着或许自己可以温暖她，可以改变她。

　　女人外表的华丽，张扬，自以为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所以女人都是自我欺骗。眼神无法抹去，再黑的夜也是熠熠闪光。狩猎的故事中总是把猎物折磨地筋疲力尽，然后等待自投罗网，省却了追逐的力气。
　　　　
　　垃垃发短信过来：我想你，在哪？
　　关机。与其编造一个谎言不如逃避。婚姻本来就是两人的游戏，说真话未必能显示诚恳，有时候沉默也是表达。

　　甘棠恢复了力气，推开我，狠狠地直视着。女人喜欢把感情绕过千山万水，让自己藏在一个苍凉，荒芜的森林深处，一路刻上不甚显眼的标志，让男人不思疲倦地搜寻，直至最后剥开她身上的层层束缚。
　　再丑的女人内心也是一个骄傲的公主。我厌恶。为我的掌控，渐渐乏味。

　　你该找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我坦言。
　　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情人。亦是坦言。

　　我是要和垃垃结婚的。更是坦言。

　　良心发现？我？多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就多下一层地狱。我想自己早就把十八层狱底坐穿了。

　　甘棠摇摇晃晃着，立住了。　　浓得化不开的阴冷在盘旋，撕咬。只是，她的脸色开始异样的泛红，宛若三月的桃花在瞬息绽放。　　

　　转身，不敢回头。
　　无理由地胆怯。

　　开机。垃垃，在哪，我爱你！

七夕 - 2008/2/24 0:48:00

垃垃篇－－蓝色小蜗牛续

　　很久以前有一个传说蓝天的情人是美丽的云朵他向她倾吐爱的忠贞她向他捧出绚丽的花朵后来雷霆诱惑了蓝天闪电将云朵的心撕裂悲愤的泪水化作细雨飘飘洒洒汇进大江大河云朵还是爱着蓝天把衷肠向太阳诉说于是她化作袅袅水流又一次经历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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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说昆士兰是澳洲最美丽的地方，他总是对的昆士兰，漫长的海岸线，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滩，沿岸群岛和清澈的海水，还有延绵无际的没有受过污染的大片土地。河畔公园里奇异地热带植物，暗红色的木板路弯曲延伸，路边大片的兰花、玫瑰和蝴蝶树。漫无目的混迹人群，在海与天、天与地的灵阔中享受阳光的亲吻，这样的温度适宜伤口的愈合。从没有告诉过在河我一直在办澳洲的签证，从小到大，一直是他羽翼下的呵护，不想让他再为我分神，却一心想要随他飞翔。在澳洲最美的地方成为在河的新娘，这曾经是我和在河的梦想。如今倦鸟归巢了，我却做了迁徙的候鸟，独自一人踏上异乡，那些单纯美好的日子不会再回来，那些憧憬的幸福也不会来临。如果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不知道我对在河的恨有多深，因为我对他的爱深不可测，只是深到尽头，勿极必反时便淡若无痕了。我对在河的恨淡若无痕。

　　甘棠，我曾经热爱的女人，我热爱了一个女人却换来了对自己的痛恨。

　　懒懒的走在人流中，混着疼痛，渐至麻木，看着血液慢慢凝固，护着伤口变成阴暗的红色，揭下，锥心的痛，和着血丝，留下淡粉的痕迹，古铜色的肌肤下，那样的刺目。“他已不是我的天空，何必要执意做他的云朵”反复的告诉自己，伤口亦在愈合中反复的撕裂、撕裂，牵肠扯肚般的痛，血液再渡涌出，如同藏了很久的愤怒。

　　昆士兰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短衣、衬衫和长筒袜的上班族，还有夜晚乘着月色在河上荡漾的狂欢的人，倒映在他们忙碌而快乐的目光里，我看见了自己的无耐和落没。那个充满希望、天真开朗、温暖、总会自我满足的垃垃不见了！我炼狱般的重生，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在属于阳光的地方里，我学会了冷冷的笑。在黄金海岸碧蓝的海水荡涤下，沐在昆士兰温暖得让人流泪的阳光里，拿着在河寄给我的照片，我走遍了每一个角落。追逐着在河走过的足迹，呼吸着在河曾经呼吸的空气，我望尽在河，我开始忘尽在河。

　　在河发来短信说他爱我，可我知道他更爱甘棠。我不要痛苦的眷恋一个人，我不要伟大的做可怜的云朵。转身，走回来时的路，我要许自己一个未来。

七夕 - 2008/2/24 0:51:00

　　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情人。　　
　　我想我没有听错，在河确实这样说，他会娶垃垃，而我，可以做他的情人。　　

　　在河，一个让垃垃等待了那么多年，支撑着她走过无数个孤单长夜的男人。　　
　　他许诺予她婚姻，可是婚姻是什么？　　

　　看着在河远一步步走远，我想笑，却心头发紧，一阵痛过一阵。为自己，也为垃垃。　　

　　踉跄着穿过冷漠的人群。　　
　　人面汹涌。　　

　　当那辆车横在我面前，我来不及呼痛，我只眼睁睁看着那叠稿纸从我的背包里甩了出来，那些白色的写满字的纸散列开来，而我，只是其中的一片，我看见自己跟着那些白色在风里翻飞。　　

　　就此可以作一个了结了，我安静地躲在地面上，与落叶作伴。
　　恍惚间，我听到了蚂蚁四处惊散的声音。我没有亲人。若然可以，请蚂蚁告诉垃垃，她是我尘中唯一的挂念。还有，还有一个人吻过我，或许可以告诉他，他是我唯一亲近的男人。
　　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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