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是从哪里得来的一张CD,佛曲专辑。有一支歌,这样唱:千灯万灯,点灯的人,要把灯火传下去。
佛前灯,烛,都是为世人擎的一盏心灯。是明心见性。 原本只是去那个店里看画的,到了那里,我却不自觉得拐进了“三观堂”。
三观堂,落在一片老宅里,只有二人通行的弄堂引人入。每次在这个弄堂里走过的时候,感觉人生踌躇的况味。
就着几支烧残了的蜡烛,点香里看烛泪流了一层又一层。没有语言,压伤的芦苇,烧残的烛,要爱惜,敬香时心底模糊的想着。
流泪的一种色彩,沉默。
坐在佛堂的莆团上,看木鱼一直醒着。
醒人。
醒世。
简陋。三观堂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看门的人说,他是个男人,精瘦的四十开外的男人。黄色卡其布的长外套里白色的衬衣,藏青色底子,细小的白色菱形图案的领带,粗略而草率的系在那里。离着衬衣领子很远。离着脖子也很远。
三观堂,是个尼姑庵。
这里只有四个尼姑,他说。
师太死了很多年了。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念“那摩”,是个音译词,意思是归投的意思。与阿弥陀佛投缘,归到门下学习。
过堂里教人知识的黑板,黑板上的字苍劲有力,有棱有角,我觉着力量。
原来,一个人的笔尖,也可以有如此气势。
我想到了书法老师工作室里的那幅字:天道酬勤。
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语言。但需要力量。
二三个女居士,在太阳底下磕瓜子,瓜子壳咬碎的声音在这样的午后特别清脆,我走了老远还能听到。
或许是静的缘故吧?
再去时,三观堂外面的房屋画上了大大的“拆”字。庵堂要扩建了。自然是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