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渡口的最外端
等待着被救赎
或者被携带
引自——枚川
六点,清醒极了。
人在码头。
江边的风,清凉,潮湿,沁人。
音乐如潮,如岸,如航,如泊。
七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正迷糊。
我时常拉了她陪我像鱼一样游余在清晨的空气里。
朝阳慢慢划过视线。
林间草丛,一滴露,轻轻滑过翠绿的叶面,久久悬挂在叶尖,闪着光,再缓缓滴落。
关了音乐。
放眼。
江上,航船来往,偶有海鸥掠过水面。
七里已经睡成嘴角微翘的小可爱。
有一天,她的王子会将她吻醒。
可是,我呢?
我不是早已醒了吗?
茫茫里,看见自己奔跑的背影,越跑越淡,若有若无,却执着的存在着。
一种不离不弃的牵扯,固执,强烈,渐渐勒痛自己。
痛定,回头。
有一道目光,清透凌厉,远远刺过来。
我躲避不及,撞见。
我自己。
我怎么了?
熬夜与咖啡,失眠与头痛,嘴唇干裂起皮,脱水的皮肤在花粉与尘螨里开始过敏,发着红疹,却依然抛头露面不加修整与调理。
七里总爱执着她的小镜子梳她的长发,她的发,很直,很柔顺,很听话。
我总要笑她臭美,她毫不理会,依旧一丝不苟的将留海梳齐,把镜子收进包里。
青丝,青丝,三千烦恼。
梳发,梳发,时时顾念三千烦恼的样子,傻。
青丝落尽,就没烦恼了吗?
我不由失笑。
十指成梳,接过七里从手腕上解下的橡筋珠链,将发松散随意的挽到脑后。
我有很多枚精致的发夹,可惜,很少认真束在发上。
有一枚据说是意大利名设计师手工制作的,独一无二。
我喜欢它古朴陈旧的材质,一蓝,一黑,叠了一只翅膀的两只蝴蝶,羽翅上镶着的蓝色与黑色的水钻,暗暗冷洌的光泽。
风过。
微微卷曲的发悉数跑到脸上来,抿到耳后夹着,又跑出来拂了一脸,索性任了它们在我面前肆虐。
检票了。把披巾紧了紧,落下车窗,递船票,看他撕下一联,再递与我。
那时,太阳起了。
来来去去,水天茫茫。
不过是离岸又靠岸。
过江。
是渡。
没有什么可以颠倒众生◆相
[color=darkorchid]眼泪
竟像陌生的水晶
遥不可及
引自——枚川
耳听得他叹息。
看到照片的上你,想想现在的你,无痕,你自己感慨吗?
我没所畏的低头笑笑,风往空荡荡的脖子里灌。
夏天桑蚕丝的裙子,被我当抹胸穿在衬衣里面,那是我的内心,薄如蝉翼。
骨子里的脆薄。
风大,扣上扣子。
他叮嘱,衬衫和外套的扣子一直敝着。
夏天飘逸的裙子,游离舞动,水样的媚惑,按回去。
扣羽绒服的扣子,吧嗒吧嗒的声音,突然很干脆,亦很坚决。
只是,我清楚的知道,顽劣的人,皮了很久,是说什么也不愿再循规蹈矩的了。
多久没有穿戴一新?多久没有规规矩矩的着装?像个淑女?
七里早上来等我出门,提醒我应该换春天的样子了。
一件埃斯普瑞特的衬衣,很柔软的棉质,居然穿了快半个月。
日子怎么如此飞速?
换下。
我说:我穿四五百的内衣,却时常穿二三十的衬衣和毛衣。
小夜搭了我的话往下说:内衣是为自己穿,体贴自己。
换下的衣服,捏在手里,还有着体温,我闻到衣服上香水的味道。
男用香水。男人的香水让女人更暧昧与盅惑?
自恋,自恋,七里边说边摇头。
无可救药。
我不许七里用我的香水。小女生是天然清新的,是青草与青果的味道,自然,健康,甜美。
香水,只是加速腐烂的一种女人味。或者,根本就是一种腐烂的味道。
姐,七里唤我,我搽了一点点哦。
我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我应该感慨的。
年华。保不保重,珍不珍惜,一样要飞逝。
我依然,愿意自己快乐成无心无肺的样子。
我依然,容许自己喧哗着拥抱告别,然后在背过身去的刹那泪流满面。
我依然,允许自己沉溺,音乐,咖啡……
一刻。亦可。
相。
这该死的灵魂
没有悲情
却总是悲伤不止
引自——枚川
没有什么可以颠倒众生◆行
漂泊 跋涉
就让风割痛笑颜
粗砺如刻的皱纹
天蓝、云白、水亮、路长……
没有什么可以颠倒众生◆泅
苍茫的天空映照着悲凉的笑
谁需要救赎
谁需要皈依
谁需要泅渡
没有什么可以颠倒众生◆知
后世美丽的传记
你会是痴心
偏不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