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走出苏州火车站。
出租车候车处那几位年老的行乞者还在。长长白胡子的老爷爷。扎着方巾穿戴整洁的两位老太太,还有手执残疾证,总是穿着中山装的汉子。
我有兜里揣了硬币。一人一个。
有一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每个月几乎有大半的时间往返于上海与苏州。对于火车,就像早上的地铁、公交一样熟悉。
想去虎丘不是突然。一开始的时候,心里挂念某年在那里淘来的老绣背包。
而就在昨天念佛说阿弥陀经的时候,经文: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
这段经文,想起虎丘园里有生公讲台。平整的数面大石,僧人与顽石俱在那里听闻佛法。
清晨的光线,时间蔓延,现实超越现实。
一个人在游人来之前潜入园子,山径草木迷离而深邃。
扫园子的工人戴着草帽,恍惚里有种错觉,是树木醒来,在梳妆清扫,与人不相干的事情。
那样荒谬的想法。却如此真实。意愿。
山径台阶。
念及的生公讲台。当时,大约有一千多个人就都围坐在这块石头上听生公讲述涅磐经。
生公是晋代著名高僧竺道生,宣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在他讲了三天三夜,口干舌燥,当他讲到一切恶人皆能成佛时,其中有一块石头突然之间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当时正值严冬,但池中的白莲花却都竞相开放了,池水也盈满了,所以有“生来池水满,生去池水空”。
生公说法,顽石点头,白莲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