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武康路格外静谧,梧桐撑着绿荫,空气里都是树木的特有气息。
墙头和围墙里那些尖项房屋,还有大片枝蔓交缠的树木,掩映着不一样的生活年息。
是什么样的人,生活在这里?
搜来的文字:“武康路华山路路口是上海丝业大王莫觞清(也是矛盾《子夜》主角的原型)的旧居,与丁香花园只有一墙之隔。上世纪三十年代,莫觞清就是在这个花园里的一次舞会上被绑架,结果受了惊吓,撒手西去。现在是作为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的所在,马路对面则是面粉业巨子孙多森的毫宅。小楼的门口好看地弯成一道曲线,黄色的矮墙把武康路悠悠地斜切下一溜阴凉,于是街口就显得格外高雅而沉静。爬山虎覆盖住四坡屋顶,有棚屋形的老虎窗也被掩埋在满眼的绿色中,白色拉毛墙面设有混凝土大壁柱等装饰。
到“霞飞路”西头的武康大楼,边走边看两个小时不到,但是穿越的却是百年的上海旧梦。
在这条曾经是、现在也仍是的上海高级住宅区里,遍布着众多名人旧居,巴金、赵丹、黄兴、郭邵虞、陈立夫等等,这些名字耳熟能详,任何海上名家谈起这条马路都能信手拈来,到处都是可供发挥的题材。即使是普通的老房子也或多或少残留着历史的痕迹,花瓶形的阳台、红色的木质百叶窗、宽敞的露台、大斜坡的屋顶,细节里总是免不了受到地中海式、意大利式、法式或英式的影响。
这些不露声色的建筑在此低调而又从容。
内阁总理最后的公馆
走进40弄, 最夺人眼球的要数主楼门楣上的雕饰和石雕门柱了,虽然颜色有些发黑,但却多了几分威严,一看便知房子主人一定来头不小。正巧一位撑着伞的师傅推着自行车从侧楼的小门里往外走,问起房子的历史,他说得有点神秘:“这是以前大户人家住过的地方吧!”
大名鼎鼎的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唐绍仪的公馆对于这个师傅而言,可能还是比较陌生的吧。1937年,8·13战火之后出于安全考虑,唐绍仪从大西路(今延安西路)避居到此。不料一年不到,唐绍仪就倒在“古董商”的刀斧之下。据史料记载,当时外界传言说唐绍仪与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原田等有来往。事实上大汉奸梁鸿志、温宗尧早就看中唐绍仪这位久经官场的老人,力劝他“出山做总统”,企图拉他下水当汉奸组成内阁政府。国民党政府侦知这些情况后,派人劝说唐绍仪避居香港以保晚节。可唐绍仪迟迟没有动身,国民党方面认为他形迹可疑。于是戴笠手下“铁血铲歼”的队伍立即行动。杀手等三人谎称古董商,给一向对古瓷有浓厚兴趣的唐绍仪打电话,说是有一只宋代青瓷花瓶愿以低价出售。次日,三人来到唐府,趁佣人被支开之际,当唐低头专注鉴别瓷器之时,土匪出身的杀手伸手将暗藏的利斧抽出,劈头朝唐的脑后砍去。这位大名鼎鼎的民国总理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倒在血泊里。
现在这里的楼下一字排开10个信箱,像过去放牛奶瓶的小盒子。由原先的汽车间,佣人房和办公室改造的侧楼上下共住着7户人家,居民大多是公房调剂时搬于此处的,其余3家分布在主楼的三个楼层里,据说居住的是机关干部和知识分子。但住在侧楼推单车的师傅显然与这些“主楼邻居”关系稀疏,问及时寥寥数语,透露着一种由于身份背景以及文化水平的差异而形成的邻里间的陌生感。
意外发现的特务机构
这里与唐公馆仅一条马路之隔,可给人的感觉却有天壤之别。灰色的院墙,泥泞的石板路,院子里随处可见的杂物,仿佛浸在水里许多年的外墙。一幅毫无生气的模样是这里最准确的描述。
但在院墙里面隐藏的是面呈波浪形的约1点5米高的原有院墙。小楼外墙的一侧还看得出壁炉的存在。原本两层高的楼又被加了一层,外立面一看便知。正门口上方的雕着几面英国米字旗不禁让人疑窦丛生。
从23岁就居住在此,至今已有42个年头的陆阿婆推着小车买菜回来。只剩下一颗牙齿的老人家一张嘴就吓人一跳,她指这离地面半寸高的几个透风口说:“那以前是水牢啊,养着毒蛇的。”后来二楼的一位老伯也证实了这个说法,但是从官方的网站上,能看到的信息却是“外墙面均为直线条勾画,简洁明快。四周绿化成荫,陈立夫曾在此居住”。
神秘的正广和老屋
位于武康路和复兴西路路口的正广和老屋对于一般市民来说,始终是个神秘的所在。沪上好多人家的院墙都“破墙透绿”了,而这里依然高墙耸立,大门紧闭。人们只有从它那漫过院墙,探向街心的梧桐树枝和那在绿枝间若隐若现的尖尖屋顶,判定这是个大人物住的地方。
一点不错这确是一位风云人物驻足大上海的地方。房子始建于1928年,原是英商正广和老板的住宅,属于典型的英国乡村别墅样式,陡峭的双坡大屋顶及半露于外的红木结构,加上二楼宽大的露台,无不显示了主人雍容典雅的贵族意趣。上世纪30年代,同宋子文沆瀣一气的唐海安一度居住在此。解放后此房被没收,潘汉年、魏文伯、王震都曾在这里住过,后来作为市委招待所。“文革”后刘靖基先生年迈回沪,市府安排其全家入住。至今房子依属刘家所有。
这中间还有段插曲,涉及了另一个大户人家,那就是荣卓如,她是实业家荣宗敬的女儿,丈夫是犹太商人哈同的义子,乔奇·哈同。他们也曾拥有过这幢别墅,荣卓如的兄弟荣鸿庆现在是台湾省上海银行董事长。
武康路99号似乎只有一扇黑漆漆大铁门,连经常在这扇门前工作的环卫工人都对这里无比陌生,只是满园的绿色是任凭怎样厚实的围墙都关不住的。离正门不远的矮小的红色木门一看便知以前是专给佣人走的。门上方怒放着粉粉的蔷薇花,不禁联想刘家哪位小姐身着粉色衣裳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玩的一幕情景……
湖南别墅的“前世今生”
湖南路武康路路口,有一个气派的大宅门,终年紧闭,半个多世纪以来很少有人进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全窥它的风貌,只有能从有关部门偶因疏忽而流落尘世的图片中得知,它是一幢掩藏在浓密的绿荫中的西班牙式的花园洋房。新来上海的门卫张师傅,他说里面的房子和武康路随处可见的洋房一样,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1934年春,汪伪反动政权的财政部部长周佛海买下这座花园。门前的居尔典路也随着周的到来而改名为湖南路(周系湖南人)。解放后房子被国家没收,陈毅市长曾在此小住一段时间,后这里作为市委招待所,接待中央来沪的高级首长。在此居住时间最长的大概要推贺子珍同志,她在这里度过了从1950年直到“文革”中患病住进华东医院的这段时间。
现在这里是兴国宾馆的分部,外墙上烫着的“湖南别墅”四个金色大字。高大外墙上一人多高的竹篱笆栅栏让人多少有些敬畏。独自守在这里的张师傅对置身于其中的一切感觉熟悉到再普通不过了。猜想他对客人的入住多少总有些期盼吧,因为只有那时,湖南别墅里的其他服务人员才会随之到来,他也会因此而忙碌起来。
不可能进入的旧居
117号是一处独立的花园洋房,但是门牌上标着“1号2号”,不透过铁门的缝隙向里看,是绝不会发现内有2幢小楼的。1号楼外形是近代西洋建筑,室内装饰是中国传统风格。主屋3层,建筑面积572平方米,独立汽车间38平方米,花园1051平方米。2号楼为二层建筑,局部三层,简洁的西班牙式风格。屋顶平缓,铺设西班牙简瓦,南部底层原有半圆圈廊。墙面为浅黄色涂料拉毛,局部门、窗有西班牙建筑常见的曲线花饰门楣、窗框饰。早年的房主是金城银行的总经理周作民。
门房间也有独巨匠心之处,看起来像个小碉堡的门房间只开出两个一平米大点的小窗口,一个上面横着四五条细铁栏,另一个因为装了电子探头而把中间的铁栏去掉。高度也只有1米5多,想来当年在里面工作的师傅总得弯着腰才能看到点外面的情况。只是紧紧关闭的大门让人觉得这门房间只是形同虚设罢了。从一旁的门缝往里看,距这扇门50米开外还有一扇气派的大门,门上雕刻着两条金灿灿的龙。周作民住在这里的时候是风雨如磐,有人说风水不是很好,曾被社会上怀疑是汉奸要被惩治,后来经人周旋才得以脱身。看着这两幢洋房,也许没有人想到,周作民曾经也是穷光蛋一个,从老家出来只有一个包袱,后来留学日本,才当上了银行的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