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雨。
一时,因贪享窗外起伏蛙声虫鸣,临窗坐至深夜。清晨起时,便觉昏沉,不停的打喷嚏。
妈妈在她凌乱的抽屉里翻,要找感冒的药丸给我。若是一个人在家里,我是决计不会服药的。但,爸爸妈妈的叮咛,不可拂意。父母命,行勿懒。说一片即够。就着咖啡,吞服。
依然是临窗而坐。
临窗而坐。言辞极雅,其实是没有半点淑女坐相的,脚冰凉,盘了腿在身下温着。等水煮开,然后泡上满满一暖壶咖啡,这亦是我的贪晌。
还是忍不住要打开窗户,即便只是一点缝隙,听,乡野宁静。虫鸣与蛙声,异常热烈,愈加显得空间的寂然,广漠。
我说:你要清楚,虽然我安静模样,可内心深处涛声不止。
他依然戏谑口吻。听见声,却未见涛涌来。
此番。独自讪笑。
他,时常一个人在客厅盘踞沙发,煮水喝茶,一册书在手。或经文,或医学。而我做我的蜘蛛,恒源网络,我把大把的时间用在听音乐上;还有大把时间,用来对付不听话的计算机。
乡居的日子,南窗下是他,白日里满满的阳光跑进来。北窗是我,稍稍侧目,就可以看到大片庄稼。大胆的色块。
土地上耕作的农民,以地为画布,种下的,是一个暗语。日与夜的交替中,时光一一破译。那些深埋的,被一一解出各色花朵,然后一夜之间瓜果成熟。这些游戏永不让人乏味。
想入非非,是我的特长。心不在焉是我的本领。
他突然说:其实老子所讲“道”就是自然规律。一种自然法则。我们在找道的时候,其实我们就在遵行着这些“道”啊。我们根本不需要去研究“道”是什物……
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忍俊不禁。
数十年前,那个理想当个工人的乡下孩子考取上海的大学,他去五角场的学校报到。他抓了路人问:五角场在哪里?路人惊诧的看着他:这儿就是五角场啊。
若干年后,他说:原来,“道”就在日常的规律之中啊。
我非常肯定的回答:是。你就在五角场。
他还在疑惑。喋喋不休。从南边窗户的沙发,坐到北边我的桌子对面。
我。忍无可忍。
“如万物生长。阳光下有繁盛花朵,浓郁气息,有盈实的结局。有德之人,孝养父母,友爱众生,乐观积极,如在阳光照耀之下,灼灼其华。
心生歹念,常有私欲,不平不息,处心积虑,如在黑暗或阴暗之后。他们需要黑暗掩护阴谋。便如背光砖隙之苔藓,不能向上,只能贴湿冷之地。
那,这是我理解的一种“道”。自然规律,生灭法则。现在,请从我面前消失。”
有德之人,无非符合了自然法则,才与天地相感应,可以与自然交流。
赤足行于泥泞田间,嫩白脚上沾满泥土不觉其脏,且心里倍感亲切欢喜,那是与地之对话。
沉静。喜悦。
光影美好。我能做到的是,记录。并且学会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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