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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98家)诗歌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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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说到榕树下华语现场,自然也要提一下它的掌门人、四川的刀尖起舞,他于2003年创办《华语现场》社团,后来《逸尘谷》的掌门人兰逸尘、《笑傲江湖》的掌门人兰台公子萧石逸,以及我,都曾经在华语做过编辑,有过一段比较快乐的交往。2003年11月,刀尖起舞在《华语现场》发表了他的《小刀》,这首诗也是为我所喜欢的:“小刀削开苹果红润的皮/削开我捂紧一冬的胎衣/渗出 湿漉漉的春悸/你的大嘴,犁开了我//凹凸不平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紧握你的手心,这样也好/再咬一口,再犁深一点/我就残废于你的五指山。露出//骨头一样的种子,像我/寻觅多年的一滴泪。看吧/甜蜜过后什么才是最权威的/真实。我的心房没有灯//黑的,连种子也是黑的/甜蜜只是一层湿润的果皮/一直宽容着你的小刀,恰似/不经意地削开。我就知道//你会撒手的。我的内心深处/没有酸杏吃尽的硬核和仁/我空空的心底,只剩/几粒黑籽,长满苍苔的泪”, 诗中的一些比喻用得形象又奇特,很有意思。
二十五、
“你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僧侣/木鱼声里/扬起白雪的袈裟/你沿着我家回廊/缓缓走动,又站在三月的樱花树下/敲打五月/那些性感的樱桃。噢,圣人!/我多想给你让座、上茶、燃放辉煌的烟花/可一转身,我就跌进/你缠绵的怀抱:我是你纵情的桃花/醉在白雪的臂下,等待月光/一两声尖叫!”这是山东女诗人七月的海2004年发表于榕树下的《等待月光》,诗歌的意境很好,语言的跳跃感也很强,慢慢感受,自有一番温柔。七月的海,原名李云,女,山东人,2005年获《女子诗报》等三家主办的“中国女性诗歌年度奖”。这两年诗歌写得越来越优秀了,可惜在榕树下发的作品很少。
二十六、
“我躺下,一座山推至跟前/向身后的马群倾斜/它们望着湍急的水流/一节浮木转个不停//偶尔风平浪静,蜻蜓歇在马尾/候鸟成群越过懒散的云,对岸的女孩/满身水草。她在淘米的时候/把名字淘没了/我叫她姐姐!姐姐!叫得//身后的村庄/全都碎了”,这是岭夕云2005年发表在榕树下平民诗社的《梦见姐姐》,诗歌写得美极了,“她在淘米的时候/把名字淘没了/我叫她姐姐!姐姐!叫得//身后的村庄/全都碎了”,这样原生态的诗句,不曾有污染,好象不是来自人间,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那时岭夕云才学写诗不久,还是个学生,年纪轻轻,实在令人惊叹。后来此诗被推荐到《东部》文学发表,并收录在《平民诗歌选刊》创刊号中。前些天,贵州省作协召开“《贵州作家》改稿会”,我有幸被女诗人白沙邀请参加,并认识了不少贵州诗友,期间,我把《平民诗歌选刊》拿给大家观赏,竟然对此诗一至叫好,可见好的诗歌确实是有共性的,与作者的出身名望没有多大的关系。岭夕云那时在平民诗社任评论员,工作很用心,也很得大家称道。
二十七、
“一只蝴蝶死于雨。蝴蝶的死/和夏天有关,但与美丽无关。//在花丛里谋生,心地不好不坏。/和蜜蜂做邻居,装饰少女的梦。//某个中午,夏天的蝴蝶,/被一群雨滴们踏翻在地。叫天天不应//连随波逐流都不能,连落花都不如。/大雨是个黑社会,它被泥泞被肢解。//一个诗人写到:一只蝴蝶在雨季死去,/这本是小事一桩。他不是蝴蝶,/他不知蝴蝶临死前的呼喊。//那呼喊尖细, /穿透堕落的雨,穿透整个/煽情而无知的社会。”这是吉林诗人孙慧峰2004年发表于榕树下的《蝴蝶的呼喊》,诗人在细微之处感动,为美丽而弱小的蝴蝶写下了如此动人的诗篇,无论是语言还是意境,都是非常成功,非常成熟的。而他同年发表于榕树下的另一首《站在桌上的空杯子》也富含哲理性:“这只空杯子/空了很久了,既然它不能/装满事物,比如流水。不如/摔碎。你端详着面前的杯子。空杯子/一脸无辜,无辜者有着易碎的命运。/为什么空杯子必须盛满?/空杯子也是杯子,可以拿在手里,/可以等待装满。何况,哪一只杯子不是空杯子?/那些装满的最终不还是被倾空?/我的意见是,还是留着空杯子的好,/一摔碎,我们连空杯子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将没有一个空的东西,/让我们用来盛装生之光线和灰尘/盛装那些命运的平稳、颤抖和倾斜。”无论是蝴蝶还是杯子,处处拟人,以小见大,都写得很巧妙。孙慧峰,笔名修乔,网名扶疏公子、雪衣人,70年代生于吉林四平。
二十八、
“秋天大喝一声 豆荚就炸开了/炸开的豆荚 让一粒一粒的心事/蹦着跳着闯进了我的农家小院//勤劳的父亲摸摸它的额头笑了/安详的母亲拂拂它的脊背也笑了//我的两个小儿子 说说吵吵/打打闹闹 追得它们满院子乱跑”,这是甘肃诗人刘新吾2004年发表在榕树下的《豆荚》,平民诗歌中,写得这么清新的并不多见,“秋天大喝一声 豆荚就炸开了/炸开的豆荚 让一粒一粒的心事/蹦着跳着闯进了我的农家小院”,开头三句尤其漂亮,因此摘录下来。刘新吾,生于1963年6月,甘肃民勤人,省作协会员,武威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二十九、
“翻过关关的鸟鸣,斧头便四下里/响起来。沿着指尖,就能看见炊烟/又暖着几千年的村落。那个叫仲子的家伙/又翻过姑娘家的院墙//中夜独醒,我常常到诗经里仰泳/晦涩的文字,层层深入地铺开睡眠/一个梦境遮罩另一个梦境/任手中的城镇,灯火通明”,这是河南诗人老英在野2002年发表于榕树下的《在诗经里仰泳》,诗歌简短有力,语言干净,而意境不失优美,充满古典的味道,确实值得一读。老英在野,原名刘英平,1968年生,河南息县人。他的另一首《上帝无所不能》也写得挺有意思的:“上帝无所不能,他用一个小病/拉开了我与现场的纠缠/声音和图象,平滑后再模糊/象高处的茶色玻璃那么隔/象唯美的句子,给公交车/穿上马甲//比远处的阳光更有益的/是杜甫,他的涕泪比感冒药/通透,比一声啊嚏更难忍/我用他挡住难看的脸色/“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美妙的一天就这么滑过/没有罪,小毛病上帝免于起诉/热浪涌上台阶,又拾级而下/身边多了高跟鞋的音节/情人的长发,远看象逗号/点在回家的路上”,此诗2003发表于榕树下,诗中充满对个人的调侃和幽默的力量,叙事很到位,饱含对微弱人生的叹息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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