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件物品的情感,来自得遇的过程。
越来越喜欢一些老旧的物品。
手鉓,刺绣,器皿,衣裳与鞋子。
这些东西因为跟随过一些人,因而有着她们原有的气息与温度。
这让人揣测。
揣测之后,物什不再仅仅是到手的物什,而是一些生活的颜屑。
或他。或她。苍老至死,或者无端夭折。
发生过的,本体已经烟灭,留下一些气息。
是曾经。
是长长岁月里所有用泪水与汗水冲洗出来的清晰笑颜。
我喜爱。
一路行至甘南,甘肃、四川、青海三省交界处。
在这这前,之后,我一直是路盲。
在上海的十多年里,我从来没有认清过方向。
往左和往右。没有东南西北。
这是一位糊涂女子处境的方式。
但是,我确实到了那里。夏河。
那是一个干燥的地方,充足的光照,岩石都会化为粉末。
敬重那些静默的演变。
我去的那天,傍晚时分,居然下起大雨。
一刻间的事情,泥土干燥的气息被雨点冲到空气里来,满大街是拉卜愣寺里僧人的朱红袍子。
他们在雨里穿行的情景像恍惚的梦境。
或许,都只是梦。
寺外的长街,寺里及僧人用的物品,配色艳丽的布匹,珠玉,藏银。
那对紫藤镯子,掉了镶嵌的松石,被置弃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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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松石。藏品。转经筒。龙头琴……
不,我就要这对镯子。态度坚决。
一路之上,陆续遇上。带它们离开。这样的缘由。
某些时刻,从盒子里找出来看时,就会有一场雨,继而是夏河干燥而温暖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除此之外,拉卜愣寺的长夏还剩下什么?
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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