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我与奶奶

奶奶  今天中午过世了
94岁
周六晚上  我还帮她洗过脚  换裤子
和她最后一句对话是  你吃晚饭了没
她费力的听  久久才回我  吃了

亲爱的
谢谢你

周一.
师兄送我们回家.我立在奶奶床边:奶奶.
如往常一样.可是她不能再应我.
眼泪倾刻之间就奔出来.
我的奶奶啊.

坐在奶奶床边,摸摸她的手臂,还是那样柔软,却不再有温度.
她的额头,是那样冰凉.
可是她的神态,明明就是在睡觉.
奶奶.她不再答应我.

奶奶走的当天夜里,我梦了奶奶.
她舍不得离开我们.一直在远处云端.回头张望.
世间.小叔整个人伏在奶奶身体上,按住她:妈妈,你不能起来.因为你不能回来了.

还有一些模糊的细节,我不能够完全记起.

奶奶坐在她房间门口的小板凳上,面容平静温和,每次回家,我们总能够一眼先看到她,便大声:奶奶.
想必她是不能够看得清我们,只是拿声音来作依辨.
可,她的耳朵也是不太能够听得清了.

从今之后,没有人会在那里等我回家喊"奶奶"了.

昨天,匆匆走了.

在殡仪馆,小婶婶突然尖锐的哭起来,刺得心痛极了.

不会哭的人,在临别的最后一刻,舍不得的情绪让她哭出声来.

姑姑疲惫加上伤心,头晕呕吐不止,喊了乡间的医生上门来诊治,挂了两瓶水.勉强支撑到奶奶出殡.
这么坚强的姑姑第一个倒下.

堂妹与我,代替姑姑,默默地守着奶奶.

看着像熟睡中的奶奶,往昔一遍遍重来.

周二清晨,小弟也下楼来.最后看一眼奶奶.
听他哭泣,堂妹哭得也凶了.

我不想劝.
就哭吧.

有时,妈妈对奶奶说话大声了些,也是要被弟弟责备的.
妈妈说,不是我要故意大声凶她,是老人家耳背了.
妈妈说,家里还有一个94岁的老母亲,这是家庭祥和啊,是骄傲啊.

如今